热爱食腐的模仿犯

【Mike Shiner】【白五】5.7078e-7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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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AU,情人节凑数的旧文归档。

去年个人比较满意的几篇文之一,希望能得到各位的反馈。

灵感来源禾倌《一箱啤酒》。

BGM:とおいよびごえ



 

  

你没喝的那一箱啤酒仍然躺在窗下,满披尘灰,日复一日,任窗帘的边缘在周遭飘荡。我不想整理你的房间,数着你枕侧多出的新一只昆虫尸身,以及岁月。

 




 

自上而下看时三楼到地面的距离在视觉上给人以很近的错觉,真正踩在窗沿上时似乎眩晕般地把一切都变得冷平凝晰,不远处花店里的天堂鸟延烈地绽放,尖利而火红的硬喙指着天空。可没法把她们与浪漫或悲怮的雨天或晴日联系到一起去。穿着毛皮大袄的女孩儿们是为了娇嫩的生灵而驻足,而不是为了拼死要逃出生天的亡魂。

除此以外我还看见神色淡漠的路人和来往叫嚷的卖报小孩儿,内衬笔挺,报纸在风里猎猎作响。世界如同精准不容许出差错的程序一般运转,就像V2选定了坐标后排除万难的赴约,然后把所有该有的不该有的统统夷平,他们管这叫必要牺牲,就像系统存在误差。

Eric Byer说我生在一个错误的时代。

很奇怪是吧?我自己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可能在别人眼里看来却只是分秒之间的事情。可能因为一个人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平行运作着许多思想吧。

我很容易想起还在柏林时经常翻阅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他们所说的战斗民族写出来的东西挺对胃口。而我最爱的是《温顺的女性》,我爱死这个语无伦次的当铺绅士,他用尽力气和良知把罪行堆积在自己和尸体的身上,从头到脚朝外冒着的都是狂混的崩溃神经,这一刻他大概不知道自己是像嗑嗨的人一样无限度接近了炼狱山,极度欢愉,不解欲愁,啜饮一口仙露。

我真希望自己能够像他一样获得那么片刻的感觉,只是——感觉。

于是我在冰凉的南天十字下大笑,在深夜无人的弗洛姆街道上狂奔,让无处宣泄渴求的人们把我揍得鼻青脸肿(*1),可我觉得我还得再来那么一点痛苦。

再来一杯。

还可以再来一杯。

我还想起在那间深沉的屋宇之下我把床单裹在身上挥动木枝对准秋千上的男孩的时候,想起棋盘上他的骑士推倒我的城堡时我懊恼的大叫,他的国王与皇后总是形影不离,我天天嘲笑他多愁善感妄想浪漫的爱情,而他板着脸告诉我那是为了战略需要,那他知不知道爱娃·布劳恩最后有没有与国王一起自杀?

我是什么时候失去我的兄长,是第一声枪响,还是远在勋章墙在我们面前耸立而起之时?是秋千被拆去的那个夜晚,还是锡兵第一次跨上鞍马,而我只是站在冷杉木下为他送行,嘴边衔着他最厌恶的薄荷烟?

还有闯进我们生活里的生灵,Aaron Cross像受难的基督,我曾有一段时间妒忌过得以与受难基督日夜相处的信徒,后来我得知我也是他的信徒,他自一开始便点头向我露出微笑。

但恒星普照遍布行星众所周知,是一点都没有偏颇的。所以时限到,他该去往其他的地方,这注定是连军令和浸满苦痛的信件留不住的规律,他属于天空。

我想求得的是没有暗处的眼睛的时间,是没有疮痍的废墟的空间,是没有姓氏的桎梏的肉身,是没有现在黏在我身上所有记忆的魂魄。前三者我几乎做到了,而最后的要求在尘世里无法多加思索,别无他法,只缺乏形式上的决心和行动上的失控。

这段楼道漫长好似无尽,一步一印一滑,我饮下酒精为自己丈量,不停地膨胀。

溺死在酒精里?我不怕。我不溺死在自己的血河中。Eric Byer泅海不出,他却连浪人的资格都没有。他没有盘根错节,一刀劈入深切于海底,巍然不移。

这让他在漫长的岁月里终究从海波之上捕捉到一片光。

而看着一瞬间后消逝存留下来的黑暗是让人感到如此心动神摇的一件事情,又是一场盛筵落尽,落花流水般地散去,这给Eric Byer一个爱Aaron Cross的理由,给我一个哀悼他们死去的爱情的理由。

就是这样,在这个地方一切事情都已被我吞咽殆尽,唯独了唤作自由的醇酒。

这继续给我一个向前倾斜,体察重心离开身体的理由。

我好似忘记了什么东西(*5)。



他作了个平抛运动的曲线,像纸片一样掉在地上,身体完好无损没有裂痕,只有一滩血从嘴角边流出来。(*2)






很多年前有人和我说,保护好你的双耳比保护好你的双眸更重要(*3)。

我不信。

我死之前没听见上帝的福音。

Fin.





1:Shiner释义:发光体;鼻青脸肿。

2:向《温顺的女性》致敬。

3:人死前最后消失的是听觉。

4:5.7078e-7年,即18000毫秒,即18秒。

5:他忘记那个为他买下一箱啤酒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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