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五衍生拉郎：Mike Shiner（鸟人）/Ian Donnelly（降临）
感谢阿旷 @天上地下一条鱼 点的冬季故事(呃，爱情喜剧我……我很努力了orz)。望不嫌弃！(望产粮
关于Ian的学生请自动代入奥妹形象，我爱父女。
欢迎一起交流Ianike！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想，他的血液中藏着酒精与火焰，可怎么没人去点燃它们？
男人微微地笑着，眼中溺了一湖的水光。]
1
“走吧，听说是所谓的自编自导自演，非常有野心的电影演员。“金发女孩轻快地把头发甩到耳后，扯着男人的手臂灵活穿梭于川流人群中。
他们终于在人群仍没有聚集起来的剧场门口停下，男人定了定神，转眼阅读起玻璃门一旁发亮的红黑色招牌，印刷厂的质量并不算是很高，他注意到边角的字母颜色有些模糊。
“Ian，别再愣在那了，等你进去自然会知道这出戏演的是些什么。”女孩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催促着男人。
“我只是不习惯超出自己的控制而已。”Ian Donnelly低声解释了一句。他终于看清楚招牌，是 Carver的《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看来是改编，我不怎么相信原书的剧情能够撑起一部戏。你真的要看，Jane？”他明知徒劳无功却还是问了一句。
“你考虑那么多干什么？”Jane Banner很快地瞥了他一眼，“我看过Laura Aulburn，她演戏很不错。”
“看来你还研究颇深，有这个闲心怎么不多花点时间去研究研究你今天学术会议上的支支吾吾？”Ian终于放过那张可怜的海报往剧院里走，他们两人站到队伍里。
“嘿，别这样，你知道我不擅长线谱分析。”女孩的语气软了一些，比起解释却更像是在狡辩。
Ian失笑:“可别告诉我你这样还想继续跟着我读博。”
“我看百老汇和我学习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女孩总算发现了潜在的逻辑问题，而Ian假装没有听见。
当天鹅绒幕布在浅色光束灯的衬映下缓缓拉开时Ian下意识地评判着透视。一男两女中规中矩的铁质方桌，并未给人过于惊艳之感。他用余光扫了一眼Jane，女孩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舞台。
他们获得的座位不算太过靠前，于是物理教授只能通过服装分辨不同的人。他注意到那个把头发油滑地梳向脑后的人正在给自己倒酒，那大概是主角，那个医生Mel。
“……碰到这样的爱情你们怎么办？”Ian只捕捉到女人话语的尾音，Jane发出细微惊喜的哼声。
“我的天哪，别犯傻了。那不是爱，你知道这个。”
男人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是有些独特的中音，和Ian自己的声音不同，那似乎听起来像一个变声期少年的沙哑。他听起来已经有些醉醺醺的了，语气里透着些许戏谑。他顿了一下，手扣在杯上。“我不知道你该叫它些什么，但你绝对不能把它叫做爱情。”
是轻浮而自鸣得意的肯定，最后一个单词被他加重说出，追光紧随着终于打到戏者身上。Jane的声音极力压抑着但仍是兴奋地快变了调:“我看宣传的时候怎么不知道Mike Shiner也来表演！”
物理教授听到那个名字，但他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了台上，男人说话的声音极具感染力，仿佛那句话毫无造假，他感觉得到全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男人身上。
不知是不是Ian的错觉，他即便隔了一大段距离仍听见男人轻笑了一声。
2
Ian Donnelly从Jane的口中第一次听见Mike Shiner的名字是在加州大学阿拉莫斯附属实验室。他第一次在剧场上见到对方时穿着黑色的翻领毛衣和深棕色的皮夹克，军装裤里还揣着学术交流会上得到的一个中子星合并假想模型。Mike梳着光滑的背头，背带裤在他身上单薄带着点戏剧性，他一手随意地靠在椅背另一手拿着大概是白开水的琴酒轻轻晃动。
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们为什么应该在这时候遇见，Ian心想。
“Jane，你看过原书吗？”
“嗯。我知道他改了一些东西， 你得知道，Riggan Thomson才是这场戏的老大，他总不能时刻保持沉默吧。”
“我只是觉得，就算剧本改编了，Shiner也是更适合演‘我’的那一个。”
Jane终于把头撇过来看了一眼自己的教授，语气中透出些许疑惑：“你认真的？你之前看过Mike的戏？他似乎更适合一些喋喋不休而极为张扬的角色。”
“只是感觉。”Ian对于直觉这事挺在意，他不擅长相信直觉。他正想继续开口，舞台上似乎出了些乱子。
Ian有注意到Riggan拿着一瓶酒不动声色换去冰桶里的，但他没细想，也未曾料到Mike手里的是真酒，玻璃碎裂的声音没能把他吓到，但他被Mike喷张的怒吼吸走注意力。Jane说着些什么意欲掏出手机，而他一把按住对方：“别。没什么可拍的。”
但仍是开始有闪光灯闪烁，Ian几乎快从座位上站起来，他眯着眼妄图确认些什么。
“Stop viewing the world through your cell phone screen! Have a real experience! Does anybody give a shit about the truth other than me?（停止从你那小手机屏幕上观察这个世界吧！来点真实的东西！除我以外还有谁在意过那些该死的真相？）”
Mike Shiner爆出一连串粗口，他恶狠狠地对着台下的观众毒言相向，他转过头毁了布景，抓起据他说是真的冷鸡肉。
“Ian，他是在说你吧，哈哈。突然觉得你们俩可能会很合拍……”Jane笑着继续她的善意讽刺。Ian直到观众在关闭的幕前彻底沸腾后才缓缓坐回位置上，带着些得意的微笑向他的学生宣布：
“他刚刚在演戏。”
“Ian……你确定吗……”
幕布关上的前一瞬，仍旧在大声嘲弄的高个男人站在原地吃了一口鸡腿，他回眼扫视了观众一眼，如同看见些什么似的将目光落在有着Ian和Jane的角落里，那一刹那，所有移动的人影和闪烁的光线之中，Mike Shiner宛若一尊雕塑。那一刹那，Ian看见从开幕起便一直留在男人脸上的嘲讽笑意突兀地消失。
“万分确定。”Ian高深莫测地靠到位置上，“不过我不会告诉你为什么的。”
他的确不想告诉任何人Mike失去笑意的一刻，也不想告诉任何人他生出怜悯冲动的那一刻。
3
“如果不是家事，我还真想再去看一遍那戏。”
钢翼起飞时的巨大轰鸣声将候机楼的玻璃续出极细微的震动。Jane站在窗边毫不保留她的遗憾之情。
Ian笑笑不置可否。他再次环顾了人来人往的大厅，对着身边的Jane感叹：“上次来已经是大学时代了，刚好就是你这个年龄。”
Jane Banner甩了一下金发有些嫌弃地回应：“天哪，搞得你多老一样，Ian你才三十岁啊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别老气横秋可以吗？——你转移话题的方式还是那么糟糕。”
“嗯？那刚刚是谁在车上说我大龄剩男？”Ian顺手拉过女孩有些沉重的拖箱往前走，转过头对着Jane轻笑。
女孩气鼓鼓地跟在身后：“可是这话不假！你怎么还是单身！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帮你收情书手都快累死了！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吸引不经世事的小女孩！”
“Jane，你言过其实了。顶多情人节几束花，我不都送给你了吗。”Ian在人群中左右穿行，偶尔因着Jane过大的行李箱而低声道歉。“再说，每天给你们这些小鬼头上课哪有闲心谈恋爱。”
“明明就是小迷妹们吧……”大概是目前班上唯一一位跟着Ian认真学天体物理的女学生嘟囔着跟在教授身后，丝毫没有为自己的行李箱而感到愧疚的意思。
他们在安检处停下，Ian把行李箱交予对方手上。“我就送到这里了。”他拍拍女孩的肩，“旅途愉快。”
金发女孩还不知在思考什么，片刻后才凑到教授面前脸上突然露出甜美的微笑：“教授——”
Ian被笑得发毛，有些心虚地把手伸到胸前从领口处中抽出眼镜：“你又有什么事要求我？”
“亲爱的教授如果你愿意的话帮我再去要个签名呗，谁都可以，Laura，Mike，Riggan，反正他们还会有一场预演。”
物理教授无力地把那句“那我怎么接近他们啊”吞下去，换成另一句比较中听的：“我会尽我的努力。”
Jane的笑容终于不再那么瘆人，她高兴地抱了还在发愣的教授一下：“谢谢Ian！夜生活愉快！”
Ian不是很理解后面那句话是想表达什么意思，也许是指开完学术会议后晚上感受一下纽约气息……？而想起学术会议，他意识到他还得自己先回去准备好原本由女孩负责的旁听记录一项工作。时间有些紧，他暂时不去想晚上剧院那一茬。
转身的时候，Ian回味了一下刚刚女孩的拥抱，无意识地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
4
最终Ian还是走进了人数爆满的第二场预演地点。他无声地在比上次靠前了的位置坐下，这次身边换成了一个衣着中规中矩剃着光头的男人，他的目光一直滞留在手机上对这场戏的评头论足，半晌才对着一旁的Ian礼节性地点头示意。
这次他们终于得以进展到下一个场景，然后是下一个。在蓝光场景灯下的Mike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但这不妨碍他的表演。他在说“有的时候……”时语调拖长，摇头的模样无可奈何；他的眼神随着时间的拖长与液体——Ian也不太清楚那到底是酒还是水——的灌入而变得迷离，他垂下双手的角度暴露Mel心中的颓意与怒意。他简直如同为这个角色而生，但Ian仍旧觉得有什么是缺失的。在这一幕结束前他再度对上了Mike缓缓扫视台下的目光，像是深海鱼类泛着水意的冰冷，它们直勾勾地看着台下，表情都只浮在巩膜之上。
确实有什么是缺失的。
然后这个高个男人再一次引爆了全场的闪光灯。他的Massive hard-on被八百人收入眼中。
“天哪，哥们，这真劲爆。”他身旁的男人举起手机的同时朝着他兴奋地低语，“你知道吗，我就是听朋友说这台上的伙计真是该死地敬业才决定过来看看。”
Ian有些勉强地微笑了一下，他仍旧看见台上男人冰冷的眼神，没有因为自己器官的反应而有些许改变，他被人打倒，嘴角沾着血爬到床上对着举着手枪的男人伸出他算是结实的双手。
“No, Ed, don’t be stupid, don’t-”
Ian的双手无人觉察地抓紧了柔软的红色涤纶制扶手。
他很困惑。
5
表演结束后Ian循着指引找到了剧院后门，尽管他并不抱着过大期望。今天不是顺利的一天，纽约出人意料地骤降气温，而他出门时没有穿上那件内里夹层的外套，学术会议卡在分析上进展缓慢，Carver估计并不想看见自己的故事变得一团糟。
对面餐馆的广告牌灼人地闪烁，车流在鸣笛声中推搡着前进，Ian看见刚刚坐在他身旁的光头男人似乎站在路边等车，头上似乎遭受了来自屋顶的袭击。他突觉有些好笑，但终归还是与这里的喧嚣格格不入。
他又等了一会儿，直到四肢已经感受不到针扎般的寒意。
也许他只是想在这里站一会儿，Ian想。
身后的门打开了。
是Mike Shiner。
Ian想出声，但他的喉头似乎被什么东西噎住。这该死的天气，他想。
所幸男人并没有忽略自己的目光。
“怎么了？我嘴角可没饭粒。”
糟糕的开场白。Ian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哎，是你啊。”Mike又仔细地打量了他片刻之后不甚意外地再次开口。
这次Ian有些讶异:“你认识我？”
“两场预演你都来看了，我看见你了，怕不会是我们剧团里哪位鸟人侠的超级大粉丝吧，要我带你进去见见他吗，哈哈。”Mike嗤笑了一声，也没有要即刻离开的意思。他身上的军绿色风衣也并非厚实的衣服，此刻被主人竖起了衣领，近乎徒惘地抵御着城市风。
“没想到你们台上的人还真能认出台下的观众啊。”
Mike耸了耸肩，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任谁用近乎杀人的探求眼光看着我我都无法忽略。”
Ian愣了一下，而Mike已经开始了他的另一段对话:“所以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物理教授终于想起自己的目的——抑或是说他一直没有开口的机会：“呃，其实我是想代我的学生来向你要个签名。她很喜欢你。”一边说着他一边从口袋中掏出方才一直被捏在手里的笔记本。
Mike也许未曾想到是这样的理由，他有些纤细的目光越过Ian 看向他身后的车灯，默了默，然后才突然露出在台上一般的嘲讽笑容：“我们傻站在这里干嘛，走，我带你去家远一点的酒馆喝一杯。”
6
Ian Donnelly第一次与MikeShiner真正见面便被对方带去了酒馆宛若两人是多年不见的旧友。Mike Shiner尽管确实很高却并不是他想象中的190俱乐部，Ian估量着对方大概180出头，舞台给人带来过多错觉。他同样注意到对方的发色并不是金色的，而是比他自己略浅一些的金栗色，而对方正常音量的声音比台上的还要再沙哑一些，但意外地有磁性。
也许他应该舍弃一些观察，多一些直觉。Ian心想。
“今天怎么突然想到来这里了。”酒吧老板与Mike显然是老熟人，不大不小地倒过一杯提切尔递给一边的酒保。
“掩人耳目，也许。”Mike靠在椅上吐出一口气，“给我来一杯占边，不加冰。——我敬告你Hondo，别掺水。”
“那你可别喝醉了。Mike你还真该看看你在YouTube上已经被刷到哪里去了，在这里照样会收到别人的关注。”Hondo看似好意地提醒一句，而Ian也敏锐地发觉开始有人将目光投向他们所在的位置。
Mike不屑地哼了一声，转头看向Ian：“那么，Mr.Donnelly——我能叫你Ian 吗？你来点什么？”
Ian想起自己明天最后一天的会议行程，他抱歉地笑笑：“我已经很久没碰过酒了。”
Mike挑起一边的眉毛，也没有追问下去。他对Hondo说：“再加一杯卡曼橘。”
……这是在把人当作小孩伺候。但Ian决定忽略对方有些挑衅的行为。
然而他早该知道Mike不会轻易放过他。
“Ian，你喝过卡曼橘茶吧？这里的卡曼橘算是招牌了。”
“五六岁的时候第一次喝，我挺喜欢。甜饮能够直接促进脑内啡肽的分泌，非常适合缓解工作压力，你也一定喝过这里的卡曼橘吧，我建议你用它替代威士忌。”Ian用并非他专业的解释坦然以对，成功截击对方。
“万恶的知识分子，停下来。”Mike有些挫败地笑了，却并无气恼的意味，相反，他带着更多的兴趣认真打量起对方。“既然你看过我两次表演，那你觉得如何？”
“你想听真话还是客套话？”Ian斟酌了片刻，他并不想圆滑地回答对方。
“你说呢？”
“很不错，但首先，你不适合Mel这个角色，尽管你对他的诠释近乎完美；其次，你总是在搞破坏，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能让这个故事完整结束。”
Mike 的眼睛眯了起来，在昏暗的酒吧黄棕色灯光下Ian看不清楚对方的眸色，于是他便感受到那股锐利的目光，而冷漠的情感被过滤消失。“你想听答案吗？”
“我没有强求你说，但是如果你愿意。”
“首先，我是被临时拉来替换某个倒霉鬼的，选角这事轮不到我，何况这台剧的导演是个自我的落魄电影演员；其次，这是台烂戏，我就是见不惯它被我们完美地演绎完，我宁可让它在以后被人谈起时更多把注意力转移到这些天杀的是非之上，这样大家便不会去在意这部戏本身的腐烂就不会被关注，我也就不那么丢脸。怎样？”
“是吗，那我还真是误解你了，你真贴心。”Ian没有把心中那句话说出来，他想他知道答案。
“……谢谢你的独特建议，迷人的知识分子。”Mike还在盯着他，“那么客套话又如何呢？”
Ian说：“你犯规了。”
“没什么规矩。”Mike笑得欠揍，他的一边嘴角挑起，Ian 看见他唇边有一颗小小的凸起。
“Brilliant.（那还真是棒极了。）”
“是的，我们都知道，所以麻烦你……”Mike突然反应过来。“这就是你的答案？”
Ian跟着他一同笑起来，挑起一边嘴角。
“真他妈客套。
“该死的知识分子。”
“你已经误伤知识分子群体两遍了，道歉。”
7
Ian并没有说假话，Mike也是。卡曼橘茶确实令他重拾自己的好心情，也确实是这里的招牌。他含住一口富含维生素的漂亮颜色的液体，感受着微酸的甜味从舌尖扩散流入喉咙深处。
Mike抽出一盒硬盒的温斯顿，他点燃香烟时手很稳，但吐出雾气时却有些颤抖。Ian有些厌恶地抽动鼻翼往边上靠了靠。Hondo靠在吧台旁对物理教授说“我就知道他会喝醉的”，Mike咬着烟，声音含糊不清：“你们都是混蛋。”
Ian倒是很冷静：“你没法从一个人的言行去判断他是不是个混蛋，或者孤不孤独。”
Mike突然皱起眉头，看着Ian的表情像是看着个怪物。酒气太重，Ian想，他明明滴酒未碰。
栗发男人突然说：“时间不早了，他妈的我们明天还要正式演出我居然在这里买醉。”
Hondo调侃他：“你向来如此。”但Mike 惘若未闻，他跌下高脚椅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酒吧。
“这是什么情况。”
Ian饮尽最后一口橘茶：“他可能害怕了吧。酒钱算在我身上了。”语气淡淡地。
“但还真是……我还没找他要签名呢。”
这让我回去怎么面对Jane，告诉她我和Mike Shiner喝了一杯聊了两小时的天一个签名都没要到？
Ian突然有些焦灼。
但他想他与这个男人大概到此为止，他们都不应该摸透对方。
“看看外面，也许要下雪了。真是有趣。”Hondo还在感慨。
8
“该死的Mike Shiner！”
Ian Donnelly在铺了一层薄雪的路面上看见一个醉倒的男人。
他爆了粗口。
世界开始变白了。
Fin.
18/0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