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爱食腐的模仿犯

【Jeremy Renner中心】这伤明儿就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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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ry Lambert (猎凶风河谷)&D先生(A)友情向

迟到的)父亲节快乐,感谢 @卫宫家的红茶 与我一起吸Cory!

不是什么快,乐,的,东,西,OOCOOCOOC慎入。


Cory Lambert几乎是在跨过门槛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人挺多,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世界上有那么多人痛失爱女,而他们居然都愿意将自己的伤口展示着,鲜血淋漓地。

他谨慎地在后排角落里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反胃的警惕性开始发作,他被迫把视线从每个人身上扫过,人间百态尽收眼底。

台上的女人一袭黑裙看上去就是一副互助组织头目的模样——冷静又煽情,甚至带有一点强迫性,Cory轻啧一声继续后悔自己的决定。但人间总是充满了那么多意外,连他自己都说不上到底是什么驱使自己来到这种以前嗤之以鼻的地方。

女人还在说话,惯常的套路,但前排的人都很吃这一套,已经有人开始小声啜泣,情绪像病毒一般感染。

“现在请大家两两结对,这是慰藉的方法之一,很直白,但也同样有效。”女人说。

Cory坐在原地没有动弹,他真的很想现在从这里离开,到塘鹅峰上哪怕听听风也不错。但他刚刚看见那门从外面被关上了,现在他全无闲心去推开那门再去和后面的无论什么东西解释半天自己半途离开的原因。

其他人看起来和他一样糟糕。但他们终于是起身移动,伴随窃窃私语。

Cory赶在主持把目光落在他身上之前往旁边挪动了个座位。上帝,他只是想一个人待会儿。

然后他的身边坐下一个人。Cory没转过头打量对方,但他有些诧异。刚才这个人跟隐形了一般,他就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存在。

“很无聊,是吧。”那男人自说自话,“我是这里的临时顾问,我想自己一定是妄想症发作。”

“我只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动一下,那个女人就要下来亲自和我交流了。”Cory干巴巴地说。这是他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试着调侃,听起来完全不好笑。

男人还是配合着笑了一声。“Ian Donnelly。”他说。

“Jeffery Walsh。”

“假名?”

“假名。”

“好极了。”Ian说,“女儿还是儿子?”

Cory极不情愿。他噎了很久,几次试着张嘴发出声音然后悲惨地失败。

“那我当是个女儿了。无意冒犯。”

Cory终于转过头看向Ian,对方也正好看着他,他盯着对方青蓝眸子里自己的倒影愣了良久,最后开口:“是。天杀的。也许我们待会该一起出去喝一杯。”

Ian看起来毫不赞同。“我已经头痛了好几天了,宿醉丝毫不好受,甚至还引领着我来到这里。”

天杀的。Cory想,他真该去买张彩票。酒精也正好还在他身体里蛰伏着。“的确不是个好主意。”他咕哝道,“你看起来对于遇见一个异胞兄弟毫不在意。”

“谁知道呢,意外已经足够泛滥,我不介意再多一个。”

Cory感到眼前一黑。那些在他夜晚里鬼魅般出现的白骨又在眼前闪过,他全身僵硬。

Ian在这时把一瓶水放到他膝上,Cory毫不犹豫地拧开灌了下去,然后吞了口唾沫说:“有时候是像毒药。”

Ian说:“是吗——这瓶水?”他自己也捡起被Cory扔到地上的水瓶,他们一人一口,生生把一瓶矿泉水喝出伏特加的意味。

在Ian来得及再开一瓶之前Cory哑着嗓子说:“抱歉。Cory Lambert。”

“Ian Donnelly。”Ian回答。


他时隔两日再次来到这里几乎就没别的目的。Ian倚在一个角落里听一个女人在台上痛哭流涕,指间的香烟静静燃烧。

Cory在他身边坐下,对他手上的烟大感兴趣:“没想到你还抽这个。”

Ian转动着烟头,勉力支持着的暗红色发出微光,他坦白:“不,只是——一个旧友有这样的习惯,刚刚路过超市突然想试一下罢了——我不太适合这玩意。”

“看着也是,你适合些别的,比如埋头工作。”

“你们怎么都这么说。”Ian瞪大了眼,Cory仍不太适应地抽了下眼角,毕竟如果他自己看上去就是这样的脸,还真是毫无攻击性。

“我看你不太像这里的。”Ian调整了话题。

“印第安保留地。”Cory安静地说,他死盯着对方眼里的光点,如果这个男人露出任何一丝混蛋的神色他就马上离开——不揍人,揍自己的脸没什么值得吹捧的。

“哦!啊——具体是?怀俄明州还是犹他州?”Ian问。

很好。

“风河谷。”Cory回答他。他看着男人及时在烟灰快烧到他手上前把那根烟掐灭。

Ian带着些学术性的同情问:“糟透了?”

“确实。”Cory阴郁地回答。“几乎逃不出的牢笼,锁住我们所有人的命运——要么生存,要么毁灭。”

“哈。所以谁说上帝是公平的?”Ian笑了笑,听起来比派恩代尔的暴雪冷了几次方不止。

这时Cory想起一些别的,他想起那把被弃之于角落的Marlin Model,想起那群徘徊在几英里外的狼,天气好时晚上稀疏的嚎鸣会让Casey有时站在他的卧室门口不住地打着颤,而Wilma每天早晨从不用血红的双眼看他。

“这杯我无论如何都要请你。”他站起身。


带着一面之缘的男人以一百码的速度在公路上狂飙绝对不是Cory的本意,但他着实对卡斯珀的大街小巷知之甚少。Ian毫无感觉,Cory问及此事时他无所谓地耸肩:“你就当我在旅游,一个月前我还在新墨西哥州。”

好吧。有些失去的时刻迫使所有人变得一样疯狂。

Cory只管一个劲向前大踩油门,Ian看着窗外的土地或城镇划过,冷不丁评论几句景色,他搁在裤袋里的手机响了几次,Ian就沉默着任由那铃声重复,没过多久车厢里就只剩外面漏进来的发动机声和死一般的沉寂。

一小时后Ian说:“你得停下来加油。”

于是他们在一家萧条的油站旁停下,Cory去超市里买了两瓶Dasani,出来时Ian皱着眉,手里攥着手机站在垃圾桶旁,落基山脉吹来的风把他的休闲外套刮得摇摇欲坠,Cory才发现男人的身子单薄得下一秒就散在风里。

他直到走近了才说:“是我就不这么干。”

Ian仍旧低着头,立起的衣领挡住他的后颈,Cory喝了口水继续心平气和地说:“我不希望你在和我大醉一场后摇晃着走出酒吧,叫来一辆车然后想打个电话回家,这时想起,哦,你半路上把你的手机扔在了高速公路旁的垃圾桶里。

“你说得对。”Ian说。他把手机收起来接过Cory手里的水,“一时冲动,悔恨无穷。”

他们站在那等着加油的姑娘把油箱填满,Ian迎着风大声问:“你是做什么的?”

Cory转了转脖子,发出喀拉喀拉的声音:“你是说,现在还是曾经?”

“现在。”

“猎人(Hunter)。”Cory沉着声。

“那真巧,”Ian说,“你是个猎人,而我是个观察者(Observer)。”

“本质上倒是一样。”Cory自顾自地嘟囔,Ian很快接续上他的话:“就是方式不太一样。”

“我知道,”Cory不耐烦地摆摆手,“君子动口不动手,而我以后打算天天杀狼。”

Ian不置可否,Cory走去付钱,临了拍了拍Ian的肩:“可惜了,你该见识见识风河谷。”


“所以是狼?”Ian摇动着酒杯问。他们现在在杰克逊霍尔——以前Wilma经常在这里做采访,Cory计划之中;Ian点了占边,意料之外。

他忿忿地说了一句:“醉死在这里我不负责。”Ian盯着手上的液体看了许久,眼神空白,最后只是面无表情喝了一口。Cory开始揣摩对方在那之后会不会把酒杯一推趴到吧台上大哭一场。

Ian没这么做,他只是沉默地等待,Cory才想起这个男人朝自己抛出了一个问题。

“不是。”他说,然后决定缄口不言。

Ian就是看着他,如同一个颓败的镜像,Cory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示意酒保过来,几分钟后他唇齿间也流动着和Ian手中同样的气味。占边真的很辣。

他含了口酒,让它们在口中滚动,片刻后含糊地说:“我不知道是谁,也不再重要了。”

“这样啊。”Ian啜饮了一口酒,“我以为你不是那种会轻易放下的人——”他颇有些犹疑地住了嘴,面容之中有困惑的神色。

Cory没过多去在意对方脱口而出的老友似的感觉,他只是叹了口气说:“不在意这件事不代表我不会忘记。”

Ian托着腮转过脸看他:“所以这就是个复仇的故事了?”

Cory冷声道:“不,我只是个猎人而已。我捕猎我想擒住的猛兽,但我也会等待,直到它们进入我的视线。”他刻意地略去性别。

“你有想过她需要这些东西去补偿吗?”

如此直白的问话不过是将日夜缠绕于内心的那条毒蛇过曝在阳光之下,Cory的身子倏地绷紧,Ian漫不经心地看着他。

——不,是观察。他是一个物理学家,也许很多事情不过几分钟的抽丝剥茧便能被他大白于天下。

“……不。”Cory的手只是失控地攥紧衣服下摆的布料,“她不需要。”

Ian沉默着,视线在他身上兜兜转转,却似乎在盯着什么实体。

“所以终究是一己之欲在作祟。”他说。

Cory些微地颤抖,他一把推开酒杯,双手捶到桌上。“也许你是对的。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对于那些我们犯下的过错,都是我的过失。”

Ian说:“你还是在自责。可是自责有什么用处呢?”

Cory转头对他低吼:“你……你怎么可能理解这种感受!如果不是我的疏忽Emily又怎么会——”他艰难地噎住。

“你也说了,你们只剩下命运。”Ian看着他静静地说。

Cory被兜头浇下一盆冷水,Ian又喝了一口酒,他把外套从身上褪下搭到椅上,内里的衬衫已经被汗水尽数浸湿。

“而且有时候我们甚至没有勇气去承认这个事实。不是吗,Cory。”

天杀的。Cory无法抑制住液体滚烫地灼烧他的眼眶。Emily隔着一层雾还在冲着他微笑,他几乎被愧疚与罪恶感淹没。

“这是一个人正常的心理,没什么好自责的,如果一个人连私欲都消失了,他恐怕会变得非常恐怖吧。”Ian的话又敲进他的耳朵里。和他九分相似的男人长叹时似乎将余下的气力都吐出。

“只是……承认是一部分,接受是一部分——这两者不太一样。Cory,你得分清这两者的区别。”Ian虚弱地说。

“我猜你的意思是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Cory闷闷地回答他。“你放心,我不会。仇恨早在下葬的那一刻就已经消失了。”

“那我是不是得劝你放下?”Ian几乎再次截住他的去路。

Cory把杯底剩下的也喝得干净,他咽下去苦涩的液体咳了一声:

“你成功不了的。”


也许他们都需要这杯液体来壮壮胆。


“你还从未告诉过我你的故事。”Cory冷静下来,兀而有些后悔自己说着对方“并不理解”,看着对方开始闷声喝酒,转而问道。“女儿?”

“女儿。”Ian倒是回答得干脆。

Cory看着对方不知是醉意还是别的什么导致的坦然模样,思索两秒也决定单刀直入:“是你的错吗?”

“不,是目的。——最终把我自己也绕进去的目的。”Ian平和地说,“我的女儿现在六岁,她即将在十九年后死去。”

Cory猝不及防,他只好再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什么?”

Ian坐正身子,显然是意识到Cory仍旧不敢置信:“好吧。你听说过那些七肢桶吧?”


“所以说——你知晓未来,然而无能为力。老天,本质上真是惊人地相似了。”Cory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我也曾无法接受。我想,这余下的十九年我该如何度过,如同生命尽头的倒数,而我的妻子早已知晓此时,但她仍旧选择把我们的女儿带来到世界上。

“她有我所没有的勇气。

“三十天,我从阳光明媚的沙漠到了这里,我有些明白她所坚持的东西,然后是这样所谓的目的论……该死,当初还是我告诉她的费尔马定理。”

“我不相信目的论。我只相信事出有因。”Cory说,“就算是我的祖上,他们在那篇地域定居也是有原因的。——更何况,作了孽一定会得到报应。”

“同态复仇法?”Ian宽容地笑了笑,“我一开始也这么想——不过我又该去找谁复仇呢?”

“那你又缘何自诩为'观察者'?”Cory没有笑,呼吸在深夜吧台的空气里如同沉重的尘埃。

“因为当真相大白时不过就是这样——当未来摆在你面前时,你会发现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你会去审慎地经历他们,如同局外人一般俯视你的人生,它允许你洞察一切。”

Ian转过身,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直视着Cory没有移开视线,他的双眸和Cory自己的一样深不见底。

“坏消息是,时间无法倒流,它总是一如既往往前走去,伤痛不会消失,Cory,它会一直伴随着你。

“而好消息是:一旦这段暂时的麻木过去,你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你感受到她在无与伦比的蜡笔画之中,你感受到她在歪扭的橡皮泥里,她骑着木马在湖边奔跑,发出这辈子最忘情的笑声,她会坠落于星尘里,翱翔于碧空之上,而你发现所有的时刻是烙在你心里的,她成为你的一部分。”

Ian只是轻轻弯了嘴角,眼里裹满热液。

“你能感受到吗,Cory?”

Cory什么话都说不出。


“那么你为什么回去之后还是要和她离婚?”

“那是我的一部分使命。”Ian回答Cory。“她没有明确告诉过我,但这确实是我们应该共同完成的——这个故事的一部分。”

“嗯哼。”Cory说,“毕竟我不像你一样参透了我的未来。”

他想,这一晚过后他们还是会走向不同的路,Ian Donnelly已经是Ian Donnelly本身的匆匆过客,但他不一样。只要他仍旧活着,还在被那该死的命运任意玩弄,他就会与之抗争,同时抓住他自己的未来。

Ian Donnelly看着他露出笑容——笑容对他而言总是过于频繁:“好运。”

Cory这次也笑了,他摇了摇头:“谢谢。但我不需要运气。”


Fin.

18/06/18


后记:

题目来自于叶赛宁《一切生物都有独特的标志》。

抱歉,对于Ian,我因为私心加了点别的。以及Observer这个概念来自于红茶,我非常非常喜欢!

烂尾。真的写得十分烂了。

还有很多想说的,但塞在后记里又太冗长,单独写出来又不值得。总之,请各位一定要好好珍惜自己的父母,他们是我们的Fortu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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